门抖动着,二宝用石头砸着门。姜寒云倔强地顶着门。过了约摸五分钟,她看着窗户外有人影在动。她跑到窗口关好了窗户,她庆幸张是木格子窗。她把月光也关到了窗外。
二宝又推了一会儿窗户,想来他也倦了。他的脚步声从窗口移开。姜寒云又跑到门口顶住了门,她又一次听到了锁门声和二宝离去的脚步声。
姜寒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又蜷缩到桌子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如刚洗过头发一般。汗水从刘海上一滴滴流下来,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到脸颊,下颌,钻进脖子时已然冰凉。她不敢上床,她不敢睡觉,她坐在桌子上,靠着门,小声地啜泣。假若夜懂得她的伤悲,假若命懂得她的苦痛,能否宽恕她?她的手紧紧攥着钱包:“远寒,快来救我。”
此时的乔远寒还在渭化,刘厂长与何副厂长已然熟睡,房间里的鼾声此起彼伏。而他却是睡意全无,他手里握着传呼机,他在等寒云给自己打传呼。他已经连着三天没有了寒云的消息,他的心绪没有一刻安宁。他莫名其妙地觉得煎熬,他夜不能寐,他心里怨寒云:“你有那么忙吗?给我打传呼的时间都没有吗?”
乔远寒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他打开钱包,看着自己和寒云的合影。他的手指摸寒云的眉眼:“你一点都不想我吗?还是……”他又恨自己有一丝不好的念头,他的恐慌,他的惴惴不安,是否是思念的缘故?
今天,乔远寒有好几次想对刘厂长说,他想回西安。没有寒云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是煎熬,他们明明说好如何联系的,寒云不是不守信的人。
乔远寒拿起桌上的笔,在日记本上写着:寒云,岁月有春夏秋冬,月有阴晴圆缺,命中可以有悲欢,我们绝不能再有别离。
乔远寒又走到了窗口,窗口溜进来的风已经冷了。他忽而想起寒云临走时,挥着手“远寒,记得天凉了添衣裳”,他转身披了外套又站到窗口。他觉得,户县和长安县相邻,寒云该是平安的。他愿凄风冷雨都冲向自己,绕开寒云。此生浮华清冷,惟愿寒云安!
此时的姜寒云蜷缩在桌子上,她的脸贴着膝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梦到冷风,梦到雪,梦到远寒向自己伸出了手。她的手去握远寒的手,她却怎么也碰触不到远寒的手啊?她叹息,她哭。从窗口钻进来的夜风,用冰冷的手轻抚她的眼泪,她被冻醒了。
姜寒云尽力地蜷缩着身子,这样暖和一些。山里的夜格外静,最容易惹起相思。她不敢再睡便想远寒,只有想着远寒,她才会忘了冷。她想自己第一次遇到远寒时,莫名其妙地撞到他的胸口。她想远寒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想远寒胸口的暖,他的心跳像首歌,她愿沉浸其中;她想远寒衣服上的肥皂味道;想他手指上淡淡地烟味,还有他的嘴唇吻着自己的感觉……
外面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一只鸡的叫声引起了数只鸡的鸣声。它们约定好似的,整齐地唤着黎明。寒云便盼着天亮,盼着阳光,盼着看到外面。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被卖到了哪里?她该怎样逃离?
天刚透亮,晨风像受了冻的孩子在人身上蹭着取暖。姜寒云坐在桌子上直打冷颤,她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吱哑的开门声,她神经的弦又绷到了极紧。
灵儿妈在院子里骂着:“二宝,你个没出息的货,咋卧在这儿?我给你娶媳妇暖被窝呢,你……”
“妈,你不睡了,我进屋睡会儿,外面冷。”二宝猫着腰,打着喷嚏。他回头瞥着自己“新房”的窗,无光的大眼睛里有一丝凄然。他的嘴唇青紫,呼吸有些喘。他低下头,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灵儿妈的X型腿快速挪着,她握着笤帚,胡乱地扫着地。笤帚划过的地方,鸡的粪便,干草叶子,木棍……还在。倒不如不扫。她不甘心地拍打着二宝“新房”的门:“你个死女人,把二宝关到门外头?你是二宝的女人,靠我二宝给你长脸呢,开门!”
姜寒云顶着门就是不理灵儿妈,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信他们不去地里耕作。她告诉自己:姜寒云,加油,你不能气馁,你必须完好地回到远寒身边。
灵儿妈又拿了木棍敲打着门:“你还活着么?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毒辣的女人……”她骂人时须跳起来,似乎只有跳起来骂人才解恨。一个人的舞台终究是寂寞,她骂了一会儿姜寒云也觉得无趣。标题回顾:那一夜我们疯狂的做了八次 我们在宾馆的那夜缠绵 那晚老师疯狂地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