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远把《建筑史》放下来,从身后挑了一本《管理学》,夸张地在我明显晃了晃说:“你再想想,两年前是不是认识一个读MBA的人?”
我的大脑开始检索。
“哦,想起来了了,你是那个在我们学校读MBA的怪叔叔!”
恍然大悟的我,同时也记起来陈年旧事里的一桩算不得多耀眼的桃花运。
那时我还是个读大二的穷丫头,对的,从开始到现在我都穷得很彻底。我每天不是奔波在学校的教学楼,就是奔波在学校的办公楼。
为了挣生活费,我申请了教师助理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的名头挂的是教师助理,但大部分时间做的还是端茶倒水扫地擦玻璃的活儿。
那天我正在闷头拖地的时候,被一头撞进来的季明远踩住了拖把。
他赶紧跳开,连连说对不起。那时的季明远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穿笔挺的西装,眼神有着和这座校园还算相符的清澈,加上一身休闲的衬衫,让我误以为他是我们学校某个院系的研究生学长。
在这么诚恳地道歉下,我反倒很不好意思,赶紧泡了一杯茶给他,毕竟他是来找老师的客人。
低头喝着茶,他突然抬头看了看我,很突兀的问我:“这么好的年纪为什么不去谈恋爱,跑来干这么辛苦的活。”
我擦了擦汗说:“家里给不出生活费,我要自己挣钱啊。还有这里的工作即稳定又安全,好过每天大老远去做家教或者商场促销。”
季明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神都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身上。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被别人盯着看的时候,后脑勺也会长眼睛的。
看就看吧,反正又不会掉块肉。我坦荡荡的继续把手里的拖把舞得风生水起,直到老师走了进来。
从老师和季明远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季明远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是来我们学校念MBA的职场中人。
关键从老师的口中,一直热情地叫着季总季总。
懵懂的我,直接把季明远划为了老男人行列,虽然目前没有双下巴和大肚腩的油腻,但是季总这个德高望重的头衔还是把我们分到两个世界,以至于我接到季明远递过来的名片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上一眼。
名片这种东西,只有身份相当的时候才派得上用场,如果身份悬殊,就只代表着一种不想失了礼数的客套。
回到宿舍后,我就把客套的名片扔到了抽屉的角落,然后彻底忘了它。一个月后,季明远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几乎没办法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原谅我,季明远给我发短信的那天,我正在厕所里捧着手机。突然而至的短信让我茫然了很久,不晓得这个生号的主人,为什么这么自来熟的邀请我去吃学校的食堂。茫然的代价就是手一滑,手机掉进了马桶里。
那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是花了我半年的奖学金买来的。
我顾不上再去思考这条莫名的短信,忍着从胃里直往上翻的恶心,徒手从马桶里掏出手里,然后箭步冲到外面的太阳底下,把手机当被子晒。
万幸,晒了一个星期太阳的手机又活了过来,不过后遗症是有几个按键不太灵光。
那时每天忙成狗的我没有很多的朋友,更没有需要煲电话粥的男朋友。手机对于我,只是个让自己显得不要太落伍的证明。所以我没打算也不可能去换一个新的。
而那天季明远的第一条短信也被我顺理成章的遗忘了。
季明远的第二条短信在两个星期后,钻进了我的手机。
这次他又在询问我,是否可以一起去学校边上的饭馆吃顿饭。
我把上次的茫然贯彻到底,我问他是谁。
很快第三条短信来了,满屏都能看到季明远的恼怒和不甘。
我是季明远啊,上次在老师办公室那个,我不是给过你名片了吗?
对于一个靠拖地赚钱的穷学生,季明远的恼怒对我没有一点震慑力,相反我只是平静的回复了一条,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存号码。今晚我还有课,不能赴约。
怪叔叔喊自己吃饭,总觉得哪里不安全。安全意识极强的我,再后来的一次又一次的短信里,平淡而不失客气的全部婉拒了。
这并不是我的假意矜持,而是以季明这种身份的殷勤主动,远远超出了我对异性追求的理解。以至于我觉得,这个男人只是太过无聊了,无聊得想找另一个人陪着一起吃饭。标题回顾:校长把校花按在桌上 校花陈若雪全文目录 校长办公室梦莹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