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纯美的捧花太难抢,我没抢到,纯美给我塞了许多喜糖,让我带到医院分给同事们吃,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送到秦洛阳手里,他刚从一台五个多小时手术下来,正饿的头昏,拆开喜盒袋子捡了袋最大的小饼干塞到嘴里,不住的道谢。
我到嘴边的话又没说,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说不定他早忘了有纯美这号人物。
多年后刘廖出轨,纯美带着孩子离了婚,后来我们才知道,刘廖看准了纯美的家世,早早知道纯美的心思,他是看着纯美告白被拒才去告白的,一门心思对纯美的那些好,都带着利益的牵绊。后来他什么都得到了,开始不满足妻子对另一个优秀男人曾经的心动,精神生理都背叛过一遍才觉得公平。
这件事闹的很大,又都是医学院的学生,秦洛阳找到我,他欲言又止,托我向纯美道一声歉,他又转身对我说,还是算了。
“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愧疚。”我对他说,我不愿看到他难过,而且从始至终,他有什么错?
“如果日后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告诉我。”
“好。”
秦洛阳毕业那年,他的直系学妹容非来了医院实习,只是不在一个科室。我多佩服秦洛阳啊,那个漂亮的女孩为了他,整个大学都没有男朋友。
三月,医院小广场的桃花刚开了几朵,科室又有一对情侣诞生了,据说因为那个男人无条件帮着值了一周班,女人一感动,就答应了。什么时候,会有人愿意替我值一周班呢。
我这样酸酸的想着,秦洛阳朦朦胧胧过来要病历单子,电话响了,他笑着到一旁接电话,没一会,他拿着手机翻看了半天,十分震惊,穿着白大褂就跑出去了。没多久,他的师弟朴医院骂骂咧咧过来顶他的班,说自己刚买的机票,又要退了。
一个星期后,主任叫嚣着说他再不回来就让他滚蛋,我们当然不信,只是第二天秦洛阳就回来了,满面春风,就像楼下的那株桃花,何其夭夭,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换了一个人般。
他的病人们总觉得他严肃,因为他那张冰块脸,好几个老大爷都对他不满,可现在,他会笑了,偶尔还会与病人开个玩笑。
我笑着问他有什么好事值得他这么开心。
他笑得更灿烂了,“林雪柒回国,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吧,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们关系还不错!”
“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是的!”他欢快的哼着歌去查看病人了,我呆在原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所以这些年,他真的一直在等她回来,美国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们一整个科室都收到邀请了,可惜只有一半的人能去参加婚礼,爱凑热闹的小于置了签,上签去,下签值班,我抽到了上签,我不想去的,那对我太残忍。
我们科室离最靠近舞台,大家都在小声讨论为什么新娘的父母没有到场,而秦洛阳的父亲右手总是藏在袖子里,他的母亲对新娘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看吧,多好的关系,总要八卦一下的。
太热闹了,太盛大了,太让人嫉妒了。我的眼泪一直想流出来,可是卫生间有人哭的比我还大声,抽水马桶一遍遍响着,里面的女孩是容非,我知道她,儿童科最漂亮,医院人气最高的医生。
我去楼道想抽一支烟,发现有个男人也在哭泣,他拎着两瓶啤酒,小声骂着“林雪柒老子对你那么好,说嫁你就嫁了,太没良心了,良心叫狗吃了吧”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他的声音又很好听,长得也并不比秦洛阳差,两条长腿就斜斜的伸着,这是怎样一副画面啊,我要是拍下来传到网络,一定能火。
我突然觉得脑袋很大,难过反倒叫冲淡了许多,看吧,有
好多人,跟你一样难过呢,他们比你好那么多,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开始考虑离开,我耗不起了,我已经二十七了,妈妈听说我要回家,十分开心,她只我一个女儿,她早就想我回家了,一直忍着没说而已。
临走林雪柒请我去她的餐厅吃饭,十分精致的书籍餐厅,倒像是看书的地方,吃饭反倒没那么重要。
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开一家这样的餐厅,看吧,不管你多努力,她永远走在你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