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萌:明天有晚宴啊?还好我带了件小礼服来!
看见陆雨萌发言,简宁呆住了,这是她的家庭群啊,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女儿把陆雨萌拉倒自己家庭群里。简宁感到心脏一阵痉挛,好像有只手在使劲捏着。
简宁:子铭,你跟刘教授联系一下,确认我们明天晚上七点到他家。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简宁发完这条信息,给手机充着电,起身去行李箱里翻医疗包,找出安眠药扔一颗到嘴里,就着矿泉水咽下去。
“简宁,你不舒服吗?”身后传来黎子铭低沉醇厚的声音。
他的声音一直那么好听,从少女时代开始,简宁就迷恋他的声音,尤其深夜里在自己耳边的低语,那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带着气音的沙哑的耳语,总是让简宁一瞬间就融化。
简宁轻轻一颤,“安眠药,我怕晚上睡不好,明天开车走神。”
“那种药,吃多了不好。”
“嗯!”简宁拉开被子躺下。
浴室的门关上了,传来水声。
简宁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安眠药助眠的,她不太记得,大概是五年前婆婆查出患淋巴癌开始吧。夜里在医院守夜,病房里婆婆和其他癌症病人疼痛的呻吟、绝望的低语,经常会令简宁半夜醒来再也无法入睡。简宁也是那时候知道凌晨三四点是大多数危重病人告别人世的时间,那个时间,经常有抢救铃声响起,医生护士推着抢救车奔跑的声音,家属悲痛的哭喊声……
后来,爸爸查出患脑瘤以后就更严重了,虽然手术后活体检测的结果是良性的,简宁总是心有余悸,总觉得一觉醒来,爸爸就永远不会再对着自己笑了。
迷迷糊糊中,简宁感觉黎子铭站在自己床前。
早晨六点,简宁醒来,她转身看去,黎子铭的床已经空了,被子胡乱地堆在床上。简宁知道他去跑步了,十多年来,他一直早起去晨跑。
以往举家出游,总是定三个标间,两个老太太一间,简宁带着女儿住一间,黎子铭带着儿子住一间。
这次定行程时,黎简晨忽然跟简宁说,“妈,定三间房吧,你跟爸一间,我和樱樱各一间。以后我跟樱樱走了,就剩你们两个人了。”
听得简宁眼睛酸酸的,努力地昂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黎简晨上车坐到第二排中间,两个胳膊肘放在两个靠背中间,人往前趴着,不时地跟简宁和黎子铭说着话。
简宁有些诧异一向话不多的儿子,今天居然这么话痨。也许是因为一会儿就要到他即将学习生活至少四年的斯坦福大学,也许是因为即将离开父亲母亲,总之,今天的儿子让简宁有些心疼。
这次美国游,简宁本来极力动员自己的好友江月带着她做法官的老公和刚考取心仪的高中的儿子一起来。
江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八月份,你这种走在人生巅峰的人当然不会知道高考结束是离婚小高峰,我一个小律师,就指着多赚点小钱供儿子读书呢。不要这么看着我,帮助相看两厌很多年的人一别两宽,并不是坏事。”
当时的简宁也认为自己是走在人生巅峰的人,她哪里知道只一瞬间,她就跌落到最深的谷底。
简宁知道八月份,她的两个心肝宝贝就要离开,今天他们还是她娇憨软糯的宝宝,这一去之后,他们就是骄傲独立的成年人了,她再也没有办法把他们藏在自己的翅膀下,护在自己的心窝里。
如果不是他们坚持要参加人生只有一次的高考,简宁早就告别过去的生活了,她再也不必像打仗一样手忙脚乱地生活,每天六点起床,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学校,送孩子们去补习班,陪他们到处去考试,陪他们查资料,陪他们选学校……
跟黎子铭确定时间买机票时,简宁感慨:“子铭,出发的时候四张票,回来的时候两张票,以后,只剩我们两个空巢老人了。”
简宁忘记他怎么回应的了,现在回想,也许他没有回应,只是当时的简宁并没感觉什么异样。
简宁延续着十多年来的习惯,每天夜里把为黎子铭搭配好的第二天穿的衣服放在床边的衣架上,早晨为他准备一碗温度正好的鱼片粥、鸡丝粥或者一碗青菜肉丝面。晚上简宁要接送孩子放学、赶去补习班,黎子铭有各种生意上的应酬,再碰头已经是夜里。简宁会削一盘水果,温一杯牛奶送到家里每一个人手边。
然而就是那一夜,高考刚结束,孩子们约了朋友出去玩,简宁一个人在家里整理衣柜,看着衣柜里满满的黎子铭的正装,想着也许该为他添几件美国之行的休闲装。标题回顾:家教数学老师诱惑我 和家教老师在她家啪 我把老师压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