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琼华依然同旁边的男生嬉闹,俨然忘掉了先前的不快。她的指甲留得很长,涂上了腥红的指甲油。她张开十指,沉下脸,学着电影里的女魔,故意张牙舞爪地在那男生脸前比划。为配合她的恶作剧,男生往往吓得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她便开心地笑了。先前,她不止一次这样撩我,我虽然有些不满,可心里到底对她也恨不起来。倒是现在,我倒希望她又张牙舞爪地来吓唬我,可是她没有。我心里隐隐感到了一丝失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一片茶园地旁,不知怎的,桂琼华忽然同来福吵了起来。这也难怪,就她那脾气,念初一以来,她在班上得罪的同学够多的了。
“桂瘌痢,桂瘌痢,生个女儿不讲理!”来福一边高声大嗓地嚷着,一边放浪形骸地大笑。
“矬胖子,笑你家婆得外甥!”桂琼华反唇相讥。
“臭婆娘,我撕烂你的嘴!”来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凝住了,他听出桂琼华话中带刺,那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俚语可不是什么好话。
来福冲上去就与桂琼华扭打在一起,女孩的个儿高些,她伸出手指一通乱抓。来福很快吃了亏,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可是男孩的力气毕竟大些,相持下去,桂琼华顶不住了,她开始往大路上跑。
“林林,拦住她!”远远地,来福冲我喊。
我和来福是发小,平时形影不离,两人关系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现在朋友有难,我自然应该两肋插刀,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我扔掉书包,双手叉腰,挺起胸脯,一下挡住了桂琼华的去路。
女孩惊恐地张大了眼睛,又惊又气。
“你……你帮着他来欺负我?!我告张老师去!”她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是不理我么,怎么,怕了?你去告呀,我才不在乎呢!”
这时候来福已赶了过来,他飞起一脚踹向桂琼华,女孩一闪身,但腿上还是挨了一脚。她的怒火一下点燃了,嘴里发出歇斯底里模糊不清的吼叫,像一头发疯的小兽,将肩上的书包取下来拎在手中,左右晃荡着甩开去。来福近身不得,只是左右躲闪。我一时也有些懵了,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桂琼华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她的声音哽咽起来,“你们两个男的合着伙欺负我一个女娃,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时候,她身边的两个女伴也过来了,纷纷指责来福和我的不是。
“呸,臭婆娘,教你嘴硬,‘好男不跟女斗’,今天便宜你了!”来福抚着脸上的伤痕,吐了口唾沫说。
“桂琼华,‘鸡不与狗斗,好男不跟女斗’,你以后小心着点!”我有些心虚地附和着说。
“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桂琼华的同桌红英忿忿不平地说。
来福剜了眼红英,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嘻嘻哈哈地像凯旋的战士般同我一起走远了。
当我差不多将这事儿忘了的时候,过了两天,班主任张老师找到我,向我询问那天在茶园里半道拦阻桂琼华是怎么回事。显然,桂琼华已经将我和来福告到了班主任这里。我轻描淡写地向张老师描述了事情的经过,我强调自己并未出手伤害桂琼华。
“可是,桂琼华对我说,当时她本是有机会脱身的,是你拦住了她,她后来才挨了来福一脚……”
“我……”
“林林呐,你是我看重的学生,你要以学业为重,可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张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不要犯糊涂,把自己给毁了哟!”
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我不知道张老师为什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暗忖:难道自己的心思被老师看出来了,其实自己是喜欢桂琼华的,却硬要设法去伤害她,引起她的注意。可是,不对呀,我并没有什么过分而出格的言行呀?难道张老师是有意试探我,或者只是给我一个警醒?这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忽然又想起了张老师对我的好,心中涌起万千的感慨,我的眼泪快出来了。这个中年男人投了一辈子稿,可见诸报刊的文字寥寥无几,他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学生身上。他在班上读我写的范文,他把我写的文章推荐给高年级的老师传阅,他把自己珍藏的赵树理的小说和贺敬之的诗歌借给我看,他吹嘘我是“作文大王”,他领着我到县里参加作文竞赛……如烟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现。这位可敬的男人,我真的令他失望了!标题回顾:他把舌头伸进我的花蕾 老公把舌头伸进洞洞里 把舌头伸进下面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