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会带来更多的欲求,使人去不自主追求本不该追求的东西,很多人贪婪无比,到死的时候还会因为带不走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里的任何一物而懊悔。这是我积存已久的想法,而现在这个想法变了。因为这几支铅笔和这个伟大宁静的景色比起来,实在太可怜了。我的哥们儿已经如何如醉在画了,我不忍打搅他。
就这样坐着,陶醉在这美好中,直到我发现了更美的——一个女孩儿。
我可以镇定发毒誓保证这是我几个星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美如大师雕琢出来的雕像,之所以说她像雕像,是因为她正背对着我安静的站着,她面前有一个画板,上面什么也没有画。
这样就使得她与她喧嚣叫嚷的同伴区分开来,一尊宁谧的雕像,和一群叽叽喳喳的鸟雀。
她专注的观摩着景色,并没有发现我,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以为她身后的我是一棵树。她微微转动白皙的脖颈,环顾了四周,而她身后的这棵树能臆想到她观摩风景的眼睛一定是美丽的,眼神一定是恬静的。就如同这片高地一样。这样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它就像一扇沟通美景和心灵的窗户,它闪烁的微光在表达心与景的合鸣。
对美的敏锐嗅觉让我决定把这份美丽固定下来,把这一瞬固定在画上,即使用的是手中可怜的铅笔。我开始细致扫描这一切。
忽略背景直奔主题,我直接画这个女孩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是从画面的下边开始着笔。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帆布鞋,露出光洁的脚踝和小腿。然后是奶黄色的及膝短裙和奶白色的吊带上衣。微微蓬松的裙子遮掩不住美的无以复加的腿部曲线,简洁的吊带上衣贴合着纤细妖娆的腰身,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花边,肢体的衔接处藏在简单的衣衫里,但在我眼中无法遁形。接下来要勾画稍微有些消瘦,但依然圆润的双肩,她双手垂在身前,我无法看到,只能尽力去表达那一截白臂。
这种清爽的短发是我最擅长表达的,没有见到女孩儿之前,我已经画过无数遍,因为那是我心中女孩儿清爽的样子。
勾勒出所有的线条之后,我开始埋头苦干,我像我就是在作诗,或者指挥交响乐,或者是在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此刻除了我和我的作品,世界仿佛为了不打搅我,它突然不存在了。
当我再次抬起头,我发现我的模特不见了。
“画好了?”一个天籁之音传入我的左耳,这倒下了我一跳。在被惊吓中,世界回来了,满眼的绿景扑来。
我向左边看去,我臆想出来的眼睛正笑盈盈的盯着我看。我张开错愕的嘴,我知道这是我的模特。
她不理会我的紧张:“画的不错呀,不过你到这么美的地方,画出来的不是景却是人……”
她的同伴在旁边配合的笑着,而我的哥们儿依然在傻乎乎的涂抹着他画布上的绿色。
“人进到了景里,就是景,而且人比景更美,所以我画了人。”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过我还真的没有从背后看过自己呢。”她依然笑着说。我听出来她不生气,但是我依然不敢回头看她,当我想向她扭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跳速度将要提升起来,我想了想,算了,我还是保证自己能正常说话比较重要。
“那你喜欢就送给你吧。”我发现自己说话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了。
我的模特笑了,就像有人在我的左边摇着风铃。她说:“应该是我没收它吧?你侵权了哦。”
“侵权?肖像权?背影权?”我鼓起勇气说下去:“个人觉得,美丽的背影是没有这项权利的。”
我的模特被我逗乐了:“耍贫嘴,我就是要把它收走啊。”
“那……好吧。”我有些沮丧,开始卸画布。
“可是你这还是半成品啊……”
事情有转机!不明白这个我十几年算白活了:“是啊,你不觉得应该让我继续完成它吗?我的完整复原刚才我眼中的景色才行不是吗?就算你没收,也得是一幅完整的作品啊。”
“可是我就要回去了啊。”
“我包送的,只要你留下地址。”
模特有些纠结,思索了一番,还是把她的住址写了下来,夹在我的画夹上:“其实我比较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画,只求你别把画面搞得太复杂了……”标题回顾:告诉我深不深舒不舒服 敏感点研磨求饶 哦不要太多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