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也是我在酒吧见到赵先生的第六个早晨。我吃过早餐后大概四五分钟,他来到了酒吧。那天天气时而阴沉,时而小雨。他照旧一杯蜂蜜柠檬水,其实我自己也有喝柠檬水的习惯,但我不加蜂蜜,而且习惯用气泡水冲。可能是因为习惯加上跟他聊天让我分了神的原因,我错将他的那杯也倒成了气泡水,不过他告诉我说,他以前不怎么喝气泡水,但后来他老婆常喝,所以他后来也慢慢接受了。中途他还提到我应该交个女朋友之类的话,我面对这样的问题始终不知所措,我假装有事背过身去回应他说“又不是一定要有女朋友才是完整的一生”,他说有道理,但我肯定他不能理解我说了些什么。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你只需要理解就好了。如果感情这种事可以解释清楚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之痛苦了。
同一天的傍晚,我绕着整个林茨(Linz)的港口跑完一圈后,在船口又见到了他,他离我有些距离,那天下午风刮得很大,他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间调整着他的三脚架,我很想走过去跟他打声招呼,但我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其实这本是一件平常事,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却需要勇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招呼。我从来不奢求别人理解我,因为大多数时候我自己都不理解我自己。
第七个早晨,我因为要回报同事头一天给我鲜花的事打算分享给他我最爱的巧克力,于是我也就顺便带给了赵先生一颗想让他尝一尝。不因为什么,就像是小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让你觉得开心,你就愿意把糖分给他吃一样。不过等赵先生带着巧克力离开后我又觉得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想想一个成了家并且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收到另一个男生给的巧克力,我在别人眼里肯定是一个荒唐可笑的存在。
第八个早晨赵先生说了比以往都要多一些的话,他说到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和以后要去的地方,他讲到了他的工作和他工作的城市,他说北京的地铁很挤,他还说自己搬到了郊区的新房子,安静很多,而他还打算买辆新车。我看了他前一天在CK小镇(Ceskykrumlov)拍的照片,都很美。同一天的中午我还没有下班,客人们也没有离船。航行在多瑙河上的那天下午天气特别好,我第一次中午见到赵先生,原来中午他也会坐在那个位置上。酒吧忙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同事都会在,他像跟我聊天一样的与我其它的同事聊着,他从来没喝过我调的酒,我还想着如果他问我点酒我就做我的原创给他,但他没有,而我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外,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况且总不能所有人上班都围着跟他聊天吧。所以早晨的时间对我来说即合乎时宜又自然而然,我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你听说过“墨菲定律“吗?如果一件事情有变坏的可能性,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第九个早晨离航程结束还有两天,我开始上两头班,布拉提斯拉瓦(Bratislava)的天气很好甚至有些热。直到我早班结束赵先生也依然没有出现在酒吧,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这只是个意外,也许他只是起晚了,或者替客人们解决一些离船的事情,再或者我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了,只是我没碰见而已..........
晚上是我们为客人们准备的欢送鸡尾酒会,酒吧里到处都是客人们来来往往的身影,我在人群里还是一眼看到了赵先生的出现,我们没有说话,因为实在很忙。酒会结束后,赵先生还留在吧台,我没有靠近他,那会让我变得很不自然,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得体一些。每当船要航行的时候我们都要将所有的窗帘打开来,把河两岸的风景放出来给所有的客人,包括赵先生。我挨个的拉开窗帘,离他越来越近,他没等我走进便自己走到窗帘前挥手拨开面前的窗帘。他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我们平行的站在落地窗前,远处平静辽阔的河面一直延续到那郁郁葱葱的山岭深处,延绵不绝的森林一层叠着一层的直至那蔚蓝的天空尽头,水鸟们在河水与天空之间自由的飞翔着,一切都很好,可我满脑子却是站在我身旁的这位客人。我实在无力面对这样不堪的自己,后来跟经理申请去了楼下帮忙,就是赵先生每日三餐都不愿面对的楼下,哪里混乱又吵闹,急切且毫无秩序的用餐环境实在是一场噩梦,但我偶尔也会把自己置身其中,我深知这世上有孤寂就会有喧哗,而你都要去接受。就像接受有人不属于你一样。
第十个早晨,赵先生还是没有来,下午回酒吧上班的时候也没见到他。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他,他进来后朝着吧台的方向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看上去有些不自在,鼻子周围红了一圈,笑容有些拘束,靠港的酒吧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天色暗沉到只有烛台的微光,他最近的出现都让我有些慌张,我看向他,他说标题回顾:一个人类受和五个蛇攻 蛇王闯空房蛇王好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