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好像咽一口口水。听的我也有点儿馋了。他说得对,现在吃什么都没觉得香,要吃越来越辣的,小龙虾啊,羊肉串也要放很多辣。就是去年禅修营里的粗麦吐司,烤的才真是香。”她停下来喝一口酒,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接着讲她的故事。“老人闭着眼睛,抿了几下嘴,接着说:‘后来上了小学,中学,然后文革了,我们家成分不好,不让继续考了。那时候觉得人生好灰暗啊。就留在地里干农活。后来有人给介绍了个对象,稀里糊涂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真是穷啊,挣的工分喂不饱全家。还好,我喜欢画画,有时候就偷偷给人家画点东西。比如棺材头啊什么的,挣点吃的。还画过领袖像,那可一点不能出错,画错一笔就可能是反革命啊!后来文革过了,我就四处去画画,画衣柜啊,家具啊,宣传画啊。一开始画画是为了养家,再累也得画。后来慢慢地,不那么穷了,画画就成了一种爱好。画的时候啊,就好像和自己说话,把自己心里的说出来,说不出来就憋得慌。和她说,她也不愿意听。’”
“我打断他:‘您说谁?谁不愿意听?’他说:‘孩子他妈啊。我常年在外面跑,和她交流少。另外,她没什么文化。我们家成分不好,条件好的也不愿意嫁给我。后来,开放高考了,我考了沈阳美院。在那里,我碰到一个女孩。我们就像是前世就有缘的,一见面就互相喜欢。我们一起去写生,她画的是油画,我画彩墨的。我们还喜欢聊哲学,经常互相取笑,说对方慧根太浅。的确,开悟这事,有时候我就想,干嘛开悟呢?人生这么多快乐,我还没享受够呢!不过,佛陀说得也对,再怎么样的快乐,最终也是苦。我们在一块儿很快乐,可是我的情况她也知道。快毕业时,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我们远走高飞吧!她沉默了好久,说:你舍得你的孩子吗?我就一下子懵在那儿,半晌没说话。她就挂了。那时候我就想:人生好荒谬啊,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后来,她去了美国,我留在国内。也办过画展,挣了钱,给家里买房子,送儿子到欧洲念书。不过,儿子始终不能原谅我,认为我背叛了家庭。因为我一直和他妈分居的。我不怪他。其实,我心里也有愧疚。后来,我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她们,一个人来到了阿拉斯加。在冰天雪地里,就像流放一样。不过,那里真的太美了!大片的草地,天蓝的像空的。黑天时候的极光,什么颜料也画不出来。我还学会了滑雪,在山坡上一跃而下,那感觉,世界里只有我自己。’”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着我,眼里忽然有奇异的光彩,说:‘姑娘,人生其实特别的奇妙!你相信吸引力法则吗?’我听了,半打趣地说:‘我听说过这个法则,不过,我觉得思想好像不如外表更吸引人。’他说:‘那是你没有faith。我一直相信,我会和爱的人在一起,某一天在某个地方。我从没动摇过。有一天,我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画画。远处走来一个lady,穿着米色的亚麻裙子,那不是我梦中的女神吗?她也看到了我。就一步步朝我走过来。那一天,我刚刚过完五十五岁的生日。我就楞在那儿,她走过来。走得近了,她站住,我也站起来,我们就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好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扑过去,拥吻在一起。不停的吻着,世界里其他的都没有了,只有彼此。在草地上,我们撕开对方的衣服,就抱在一起。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分开过。我们在几乎所有的地方做爱,在星空下,在熊熊篝火前,在河边。’老人说到这儿,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阿拉斯加。我看着他,心砰砰的跳,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
“过了好久,他睁开眼,接着说:‘姑娘,我猜你现在是一个人吧?’我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他说;‘活在爱里的人,眼神是有光彩的。那种光彩,就像绿草地上的小溪水,反射着太阳的光。’我说:‘我很爱现在做的事,这也是爱吧?’他笑了,只是,笑容在脸上展开不了太多。他说:‘那不一样。人是要爱自己的,没错。不过,和人的连接,会让你的人生更丰富。就像钢琴和大提琴,每一个独奏都很好听。可是合奏起来,那才真是动人。你知道所谓人间是什么意思吗?’我说:‘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啊。’他说:‘所谓人间,就是在人之间。有爱的人生,特别的美好啊。村上春树说过一段,我总是记得。他说:「妳在春天的原野裡一個人走著時,對面就有一隻毛像天鵝絨一樣眼睛又圓又大的可愛小熊走過來。然後對妳說:『妳好!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地上打滾哪?』於是妳就跟小熊抱在一起在苜蓿茂盛的山丘斜坡上打滾玩一整天。」這樣不是很美好嗎?’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可能运气不好吧?’”标题回顾:太大了啊好胀被灌满了 乖夹住h肚子涨灌满 不要了太满了流出来了